「平安夜，圣善夜，万暗中，光华射，照著圣母也照著圣婴……」
每当我听到这首《平常夜》的旋律时，便自然想起一群穿上白衣的小天使在香港的街头报佳音，即使在寒风下，他们的歌声仍不间断，实在令人感动。

在平安夜前后，纽约人都会在自己的庭院里张挂及放置圣诞饰物，如小天使，圣诞老人，小雪人，以及红红的圣诞花盆栽，还在树上及屋顶亮起各式各样的小彩灯，窗门上张贴起从亲友寄来的圣诞卡片，为节日添上不少气氛。有些人会购买真的圣诞树，然后放在家里的壁炉旁边，挂上各式装饰品和小灯泡，把圣诞礼物堆放于树下。

纽约圣诞节令我想起美琪赖恩（Meg Ryan）主演的90'男欢女爱（When Harry Met Sally...），电影中哈利和莎莉一起回到纽约，两人渐渐成了好朋友，什么事都共同进行，就在皑皑白雪下的纽约，一同去买圣诞树，一同在舞会中倒数；在红叶片片的秋天，一同在中央公园漫步……当我和纽约人 Wendy 谈论这出戏时，她总叫我不要做梦了，现实的男人不会这般浪漫的，尤其在这里。我则回应她，给我一点幻想空间吧，人有时也须要暂时脱离现实的框框，寻找热炽而甜蜜的梦哩。

说回纽约市的平安夜，处处洋溢著节日的欢乐声，纽约人都忙于购买礼物送给朋友和家人，曼哈顿市的大街小巷都人山人海，显得热热闹闹的，把这两星期来的阴霾寒气也驱散了。

平安夜下午，天气又湿又冷，我和台湾同学燕仪相约到曼哈顿市逛街，顺道欣赏火树银花的美丽灯饰。我们乘地铁F 线到47-50街，月台上已见两位卖艺者正在演奏圣诞音乐，吸引许多乘客在围观。离开地铁车站，先看到无线电城音乐厅（Radio City Music Hall），大堂内已挤满了人群，我从一些场刊介绍得知，这儿的圣诞特备节目 ── 大腿舞女郎舞团和应节的圣诞老人表演（The Rockettes & Santa Claus），广受纽约人及游客欢迎，每年均吸引逾百万观众。自1933年至今，已成为纽约的传统节目，从十一月开始到一月初，共演出八个星期，表演中除了有现场演奏的音乐，阵容鼎盛的著名歌手和舞者外，还可看到漂亮的服饰及精彩的特技，让观众欣赏由过去、现在到未来的故事。

我们看见在售票处有长长的人龙，我问燕仪可有兴趣观看这圣诞节目。她说还是迟些才来这里看各种表演舞台的参观团，现在就留给纽约人和游客吧。我也同意燕仪所说，毕竟今天我们只是过客而已。

沿著第五十街（50th Street）走，绕过 GE大楼（General Electric Building），马上给无数细小灯泡点缀而成的巨型圣诞树所吸引，如在晚上观看，更加灿烂夺目，还记得电影 Home Alone2 中的小童星就是站在这里许愿，结果梦想成真。我本来也想在圣诞树的跟前许一个愿，不过，实在太多人了，还是看看吧了。这里不分日夜，霓虹灯都会点亮，把灰暗暗的天色也抹上光彩，令洛克菲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充满著欢乐的圣诞气氛。

　在GE 大楼前建有一海峡花园（Channel Garden），位于大英帝国大楼（British Empire Building）与法国大楼（La Maison Francaise）中间，除可看到各种花卉和喷水泉外，在尽头处更有凉亭，我们就坐下来，一面吃带来的三文治（sandwiches），一面听乐队演奏悦耳的圣诞音乐。一位胖胖的红衣圣诞老人在街上摇著响铃，四处与人拍照，我也凑热闹走上前去，跟他握手。燕仪笑我还这般孩子气，我说这是我第一次跟圣诞老人握手，心情特别兴奋啊！

广场上竖立了一座黄金雕像──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金光闪烁，而四周的万国旗，随风飘扬，正为下层溜冰场的健儿摇旗呐喊，围观者比起溜冰的人更多，偶有高难度动作时，大家都拍掌欢呼。

我们跟著沿第五大道（Fifth Avenue）向上城走，两旁满是名店和百货公司，如 Bergdorf Goodman，Saks Fifth Ave，Lord & Taylor，Tiffany & Co 等，各公司都布置得美轮美奂，尤其是橱窗方面，一个个活动的卡通人物和圣诞洋娃娃正在玻璃天地里演绎出不同的故事，配合悠扬的音乐，仿如进入虚幻的童话世界里。这些琳琅满目的窗橱，吸引无数途人和小朋友围观，有些橱窗更要排队观看，对香港人来说，排队已成习惯，但想不到在纽约连看橱窗亦要排队，真是日日都有新奇事呢！

　
夹在这条名店街中，有一座美国规模最美的哥德式天主教堂 ── St Patrick's Cathedral，建于1850年，由 James Renwick 所设计，是模仿德国的科隆大教堂，建筑宏伟。我们穿过大铜门，即见到澄蓝色的玫瑰窗，当阳光透入时，眩目美丽，令人赞叹不已。再往前走便是圣母堂（Lady Chapel），四周有彩绘玻璃窗，旁边有圣母圣婴像（Pieta），由美国雕塑家 William Partridge 所塑做。大堂内虽然已挤满了人，但仍感受到庄严肃穆的气氛，据说平安夜的晚上会有许多人参加这里的子夜弥撒，不过，门票则须几个月前预订。

我跟 Stella 约好，今晚会在圣约翰大教堂（Cathedral of St John the Divine）一起参加子夜弥撒，那里是免费参加的，教堂可容纳近万人，不过，就须要早点前往，所以我和燕仪都不久留了，立即乘地铁去116街的哥伦比亚大学站，先在车站附近一间中式餐厅吃水饺面，这里的水饺面很出名，价钱亦不贵，所以平日会有很多「哥大」的学生来吃饭。

饭后，我们便沿著 Amsterdam Avenue 向教堂方向走，这时街道两旁已泊满了车，我见到 Stella 和她的姊姊站在教堂右边的公园门口，于是，我们便一起走进这庄严美丽的天主教堂。

　
踏上门口的台阶，即感受到这教堂之宏伟，走进西翼正门，便见到许多精致的石雕，有部份是仿照中古时期的宗教塑像，门上也有彩绘的玫瑰窗，进入主殿后，两边的回廊另有灵修室，并摆放不同的艺术品，主殿后方有七个小教堂，各有不同的布置而且大小不一，间中会有画展和工作坊进行。

主殿旁边设有礼品书刊部，售卖各种宗教纪念品和书籍，但也有一些旅游书，地图和美术书出售，我之前曾在这里买了一些小风铃，附有磁贴，可贴在金属表面，是送礼的佳品。

将近十时半，平安夜的感恩祈祷仪式即开始，整个殿堂都挤满了虔诚的教徒和前来参观的人群。没多久，大型管风琴师奏出一首首圣诞音乐，而站在上层的诗歌班唱出悦耳动听的赞美诗，那歌声浮沉在琴音里，绕著整个教堂而飞行，好像来自天上之音，虽然我不大懂得听，仍深受那优美旋律所感动。

接近零时，心情特别紧张，我从小时候，便向往著在外国渡过一个真正的圣诞节，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这时，我在心中再次唱起这首歌：

「平安夜，圣善夜，万暗中，光华射，照著圣母也照著圣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