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行前做功课时，在其一连串的世界遗产名录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野牛碎头崖（Head-Smashed-In Buffalo Jump），野牛跳崖可以想像，可头碎却实在不得其解。抵达艾伯塔省南部重镇卡尔加里后，终于觅得机会前去一探究竟。当地向导开着车，载着我们一路向北狂奔。经过莱斯桥(Leithbridge)，跨过老人河（Oldman River），最终止步在整片人烟稀少的草原和山谷前。这片落基山脉深处连绵的山地，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印第安人祖祖辈辈聚集、繁衍的家园。

　智勇双全的黑脚人

上山的羊肠小径出乎意料得轻松，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山顶，落基山脉壮美的风光如约而至。走到崖边，四处打探一番，跟那些真正意义上的高崖绝壁相比，眼前这位声名显赫的“野牛碎头崖”一点都不高，最高点离谷底仅12米，倒是东西延伸约300米，相当开阔，呈一个大大的“之”字形。这座北美保留最大、最古老及最完整的遗迹，自从在1981年被列为世界自然遗产后，便立刻成为了深受游客青睐的自然与人文景点。只要在美洲旅行，印第安人绝对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主题。居住在本地的印第安人，叫做黑脚人（Blackfoot），他们主要居住在加拿大艾伯塔省和美国的蒙大拿州。从其名称来看，黑脚两字显得剽悍十足。事实上，黑脚人是西北平原上力量最强大、最富于军事侵略精神的一支部落。数个部落聚居在一起，每一部落更分为若干狩猎群组，由一名或多名酋长领导。富于创意的赶牛跳崖，更让他们显得智勇双全。

几千年来，美洲野牛是在北美大平原上居住的土著居民谋生的物质来源：牛肉可以充饥，牛皮可以做成帐篷及衣服，牛粪可以生火取暖，牛的腱、骨和角可以制成工具。欧洲人到达美洲时，美洲野牛分布在北美洲大部分土地上，曾多达6000万头，是平原印第安人的经济支柱。后来向西拓荒的白人以任意屠杀美洲野牛为乐，许多印第安人与白人之间的矛盾即由野牛群的减少而引起。至20世纪初，美洲野牛已趋绝迹。导游滔滔不绝的解说中，这里是一处原住民为狩猎野牛而专门挑选好的绝佳地点———黑脚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对野牛习性的了解，成群结队地骑着悍马，引着不断咆哮的猎犬，由跳崖以西3公里处豪猪群山上的牧草地，把野牛群赶往由数百个石标隔成的“奔跑追逐小径”（Drive Lanes）里，最后合力在身后围堵阻截。野牛无处可逃，于是就在一片惊吓和混乱中前赴后继地跌下了十几米高的悬崖，野牛的尸体便在附近的营地进行分割处理，野牛肉被储存起来，而牛皮和牛骨则分别制成衣服和劳动用具。据说这种猎取野牛的方法，土著一直沿用了5500年，以至于悬崖下有些低地，野牛的尸骸足足堆积达15米之深！附近的一处屠宰场至今仍保留有储存下来的肉、牛骨和做饭用的烧火坑。

　帐篷聚居处，悬崖猎杀时

悬崖内开凿出的博物馆依山势而建，在这里，我有幸遇到了印第安人的“帐篷”，这个叫Tipi的小屋子完全由野牛皮搭建而成，防雨防寒效果很好，和中国的蒙古包相比，完全一派尖头尖脑的模样。据说有游客曾在这样的印第安人圆锥形帐篷里住过一晚，身着传统服饰的印第安小姑娘会奉上经过改良的现代化大餐“水牛肉汉堡包”，还载歌载舞地目送你咽下整块没有任何味道的牛肉，想来真有点可怕！而一块记载着部落传说的石碑，终于让我明白了“头碎”的由来：原来头碎的不是野牛，而是一位印第安少年，他为了展示勇敢，独自跑到崖下，本想冲锋陷阵建功立业一番，结果不幸被掉下来的野牛砸个正着，当场殒命。族人为了纪念他的“英勇”，索性就把本地叫做“野牛碎头崖”。这片地方的故事虽然听上去充满血腥，却也勾勒出印第安式的生存法则———绝境处聚居，悬崖边猎杀。既足智多谋，又充满艰辛。

　西北骑警巡演与艾伯塔五星级牛肉

野牛碎头崖附近有赫赫有名的麦克劳德堡(Fort Macleod)，它是第一个由西北山区骑警(加拿大皇家骑警RCMP前身)在1874年所成立的前哨基地。军营仍完整地保留供观光客参观，包括与印第安人以酒交易毛皮的场景等等。每天中午，由36位军官组成的队列便会整齐划一地绕城巡逻，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户外表演，当然，他们其中的很多人会特意停下来跟游客合影留念。特别是在每年6月21日的加拿大土著节上，一系列特殊的庆祝活动如约而至，土著黑脚族演艺者们载歌载舞，并举办土著文化传统故事会，更有一场由西北骑警和土著勇士一决高下的趣味比赛。

既然来了加拿大，艾伯塔牛肉怎可错过！艾伯塔省的牛肉举世闻名，肉质厚道，口感细腻。因此，有关“艾伯塔的牛排是世界上最好的”说法就不胫而走。从野牛碎头崖到麦克劳德堡沿途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点缀着几许人家，这些提供游客住宿的农场，也有向导陪同的骑马活动，从三小时的走马观花游览到三天的深入探索活动一应俱全。除此之外，一家叫做“Ben’s House”的农场餐厅提供号称全加拿大最地道最美味的艾伯塔式料理，一份含沙拉和自酿啤酒的牛排套餐售价120加元。价格昂贵不说，还得经常排队等位，但是这些绝对物有所值。因为这家百年老店有道金字招牌：“黑脚人追野牛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做牛排了！”

（转载：上海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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