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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單車闖北美 奇葩的故事一大堆 打印

  

  李永朔的戰車和裝備。(美國《僑報》/李永朔供圖)

  中國僑網12月19日電 據美國《僑報》報道,1999年從紐約洛杉磯,千裡走單騎;2004年和中國國內單車友沿文成公主進藏的唐蕃古道,騎行在青藏高原;2007年歷時81天獨自騎車去北極,這在筆者眼中的一次次壯舉,但在完成這一切的李永朔嘴裡,卻如此輕描淡寫:“單車旅行很簡單,只需跨上後座的勇氣和一顆想走的心。一輛單車,就能讓夢想走得很遠……”

  非法入侵 夜半驚魂

  1999年底,我辭去工作騎車去西岸。這是第一次在美國獨自長途騎行,途中夜宿有各種奇事。

  10月25日,是我早已擇好的吉日,可出門不久就在新州迷路了,騎了六個小時兜兜轉轉離出發點不過才38公裡,可想而知走錯路的情況有多麼嚴重,這讓我的信心大受挫折。第一天就趕不到露營地,怎麼辦呢?計劃的費用是日預算25美元,這可是根據住露營區的費用設定的,住旅館會超支。最後豁出去,選擇了露宿。

  

  1999年從東岸到西岸千裡走單騎。(美國《僑報》/李永朔供圖)

  一路騎過去,搜索適合棲身過夜之處。八點半,終於看中出鎮子不遠、路邊一戶人家的大院子。明亮的燈光將院子照得通亮,不過,中間擺的一台農機將院中劃出了一片暗黑區域。我思忖著,如此黑乎乎的夜裡貿然去敲門求宿,說不准會被主人家當入侵者一槍打倒。但實在找不到地方,只好看四周沒人,悄悄地溜了過去,坐在黑暗中就著冷水啃面包,一面檢討頭天出行認路的失誤,一面等主人家熄燈後小心翼翼地搭起帳篷。為了趕在主人起床前溜走,鬧鍾調在凌晨四時。騎車七個小時累得夠嗆,腿也抽筋了,可夜裡不敢睡實,不時醒來聽聽動靜,瞄瞄車子還在不在。頭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睡覺,腦子繃得緊緊的,這一夜最多只睡了三小時。擔心主人家一個電話報警,被抓蹲班房。

  第三天趕了六十公裡的山路,擦黑到了Norristown。本想在23號公路附近的一個露營點露營,不留意看錯地圖,跑進福吉谷公園(Valley Forge)迷了路。天很快就黑了,看到公園裡有許多貌似營房的木頭小屋子,心中大喜,盤算可以過夜。但仔細觀察才發現公園保安正在清場,只好悻悻地推著車子回到23號公路邊上,在路邊長椅上鋪開睡袋躺下。公園保安巡邏車轉來轉去,探照燈不停搜索,一直折騰到十二點。我數著滿天的星星,不知不覺地合上了眼,手裡還握著朋友送的防狼劑……

  突然,一道強光照在臉上,刺眼得很,耳邊響起一聲嚴厲的呵斥:“你在這裡幹什麼?!”我趕緊爬起來,一看是警察,於是趕緊將手中的防狼劑悄悄丟進睡袋裡頭。在美國,警察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看到我手裡拿有進攻性武器,那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雖然睡眼惺忪,腦子卻飛快地轉著,也許他把我當成流浪漢了,我得想個法子緩解警察的敵意。我開始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向警察解釋由於迷路趕不到露營點,不得不暫借公園長椅休息,並不斷展示精良的露營裝備,警察開始相信眼前的確是好人。當我把最後的殺手鑭——中文報紙對我的報道亮出來時,警察忍不住樂了,贊了一句“好小子”,放在槍把上的手也松開了。警察走了,睡意也嚇跑了,看看表才睡了兩個小時。

  北極路上 遭遇熊狼

  2007年6月21日,一切准備就緒後,從西雅圖開始,我踏上了去北極的漫漫路途。這一路,騎過陡峭的加拿大國道、虻蠅盤踞的Stewart-Cassiar公路、育空狼出沒的阿拉斯加公路、感覺飛一樣的世界之巔公路、傳奇的科隆迪克公路,阿拉斯加馴鹿雲集的泰羅公路、氣候和路況惡名昭著的Daldon公路,直奔目標死馬營,隨後在公園般美麗的Parks公路上逛蕩,在景色壯麗的格林公路上溜達,在通向迷人港灣的斯沃德公路上飆車,全都是美好的記憶。此行全程6400公裡,歷時81天。這一路,遇到了北極熊和狼。

  

  北極路上最壯麗的陡坡麥基嶺。(美國《僑報》/李永朔供圖)

  第一次碰到熊是騎行第13天的事,那天上路不久,就見前面有幾輛車停在路中間,以為出了事故,騎上前才看到是一只小棕熊在過馬路,當即跳下車拿出身後的相機。騎到75公裡處,突見一只大黑熊竄出公路,快速地沒入對面的密林之中。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動物園籠子外面的黑熊,但由於是在公路上, 身邊有汽車壯膽,沒感到害怕,倒是熊急匆匆地跑走,好像更害怕人。

  再一次碰到熊是在37號Stewart-Cassiar公路上。那時我被虻蠅叮咬得無處可躲,頭和脖子都是小紅包包。正巧有輛車路過,我逃難式地接受了司機的美意,上了他的車。司機鮑勃問我看到熊沒有,37號公路是熊經常出沒的地方。剛說完,我就看到了熊一家,熊媽媽帶著3只熊寶寶在路邊草坪上玩耍。鮑勃停下車來讓我拍照。他說,遇到熊只要表示善意就會相安無事,但是在有小熊的情況下,千萬不要靠前,這時候的母熊會特別敏感。

  第四次遇到熊是在過了藍河的一個上坡路上,我照例推車上坡,快到坡頂的時候,一只大黑熊在路的另一邊突然冒了出來。看到熊的時候已經靠得太近,想逃跑已來不及了。途中在游客中心看過錄像,說成年的棕熊身高超過2米,而且性情暴烈,會主動攻擊人,我有些緊張。但又想起鮑勃說過,遭遇熊一定要鎮定,要安撫它。我別無他法只能照做,慢慢地往左邊走。眼睛對視怕會惹毛熊, 但完全不看著也危險,我只能用余光監視熊的一舉一動,盤算著萬一熊沖過來要怎麼辦,我手上沒帶刀,不過即使有刀也沒用。與熊平行時,我們的距離只有七、八米左右。萬幸的是,熊好像害怕了,轉身往坡上跑。

  騎到阿拉斯加公路的第二天中午,在距離斯威夫特河鎮還有7公裡的一個上坡路,遇到一只大白狼。躺在路基下草地的狼初看像一條狗,我正詫異怎麼會有一條狗獨自在荒郊野嶺,突然這家伙臉色一變,眼露凶光,一躍而起,沖上公路直撲過來。這時我才驚覺是遇到狼了。頓時汗毛豎起,猛力蹬車,躲過了第一次襲擊。驚恐地回頭望,看到狼沒有死心,跟著車尾追過來。這時候什麼逆風啊坡路啊都不在話下了,車子一下飆上了坡頂。驚恐之中我習慣地低頭掃了一眼碼表,時速超過20公裡。什麼叫做腎上腺素?這下全懂了。

  上了坡頂我還不放心,下坡還猛力蹬車,直到完全甩掉狼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氣。到了加油站,一輛紐約來的休旅車在加油,女游客見我氣喘吁吁臉色煞白,以為我身體不舒服,關心地過來問候。我告訴她剛才被狼追了,一旁的油站員工嚴肅地問我遇到了幾只狼,我說只有一只。他說,那還算幸運如果是遇到一群的話,就攤上大事了。

  

  滿懷信心地克服氣候和路況惡名昭著的阿拉斯加Daldon公路。(美國《僑報》/李永朔供圖)

  進入北冰洋的Daldon公路,砂礫路陡坡和急轉彎不斷,一進公路,擺在眼前的就是一個2.5公裡的陡坡。我下來推車,在接近坡頂的彎位,突然從十幾米處的灌木叢中鑽出一只灰白色的狼,當時頭皮一陣發麻, 頭發感覺都豎了起來。逃是逃不掉了,我仗著在費爾班克斯剛買的瓦斯噴劑在手,也想一雪在斯威夫特河被狼追擊倉皇逃竄的恥辱,於是喊出自認為最恐怖的聲音, 一步一步向狼逼過去,而狼也毫不示弱,一步一步迎上來。我一手舉起瓦斯罐,一手拔出刀指著狼,吼聲越來越恐怖,自己都感到不像人的聲音。狼終於猶豫地停下腳步, 轉身鑽進公路左邊的灌木叢。

  一顆不安分的“驢心”

  2016年3月31日是上班的最後一天,我退休了。退休是人生新階段開始的第一天。怎麼開始呢?收拾好行裝,4月8日啟程,徒步走阿帕拉契亞山徑(Appalachain Trail,酷稱AT), 這條2200英裡的小徑,無支持徒步一般需要4-6個月走完全程。走過的人說,體力不是影響人們征服山徑最主要的因素,毅力和耐得住孤獨才是最難跨越的障礙,走到後半段人越來越少,這種感覺就會越嚴重。但是對於多次獨自騎車長途旅行的我來說,應該不難克服。於是,我用了154天走完全程,於9月10日登上卡塔丁山頂。

  至於今後還有什麼打算?徒步時,我膝蓋損傷嚴重,現在正休整中,原計劃明年走2659英裡的太平洋山脊小徑(Pacific Crest Trail),看來不得不先走比較容易的800公裡西班牙朝聖之路。為何停不下來?因為這顆不安分的“驢心”! 

转载: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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